原创: 川木禾 醉美巴山
秦巴古道上一颗耀眼的明珠
---观巴州区大和乡界牌村古遗址群
□李利民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3月初巴中市巴州区作协组织广大会员到秦巴古道的界牌村开展采风活动,在采风过程中,我们不仅零距离的观看到了大和乡界牌村秀丽而优美的自然风光,而且也深切感受到了杀牛坪那丰富多彩的古文化、巴人文化和独特深厚的红军文化。
据资料显示,大和乡界牌村位于巴州区东北部,自古以来,就是巴州区出境的东大门。现时其东北面与通江县杨柏乡、火炬镇、巴州区官渡乡接壤,西南面与巴州区花溪乡天井村、大和乡回龙村、板凳村毗邻,全村总面积8.2平方公里,总人口1065人。该村岭壑交错,冈峦丛杂,早年的秦巴古道穿行于山脊三十余里,辖区内海拔600—800米,杀牛坪、红碑梁、何家梁等山脊构成了该村山岭相携、田畴相间的山地台塬,全村森林覆盖率达45%,村中山川灵异,石锣、石鼓、石笋、石窟等龙盘虎踞,岗岭星罗棋布,风光旖旎,那“九龙捧圣”的山势犹如青螺翠髻,便构成了境内大小数十处优美的自然文化遗产。
界牌村“红军杀牛坪战役”遗址
听专家介绍,从明清开始,界牌村就是巴州、通江县的分界线,后因村中立有官府所制的区域分界碑,村民沿界牌交错居住与分布,因而该村取名为界牌村。再上溯到三国时期,此地始称沙回坪,为后蜀程姓的始祖程琼隐居之地,由于境内的岩石为砂岩,加之沙壤土流失而形成了沙包坪地,后人又将此地称为“沙泥坪”。这些在古代的程氏宗谱和清代的墓碑中都有记载。到了清朝之后,秦巴古道上商旅往来频繁,但战乱也不断发生,界牌村便成为战乱的重灾区。战争不但波及到人,而且牲畜也受灾,特别是耕牛也未能幸免,多在此坪被杀害,久而久之“沙泥坪”便又有了“杀牛坪”之新名。这在清代的墓碑上有所记载。到了清朝宣统皇帝之前,巴州设十一个乡,界牌村隶属于明山乡四甲之地,到了民国又隶属于清江渡乡,归大罗塘管辖;1949年解放之后政权变更,界牌村又隶属大和乡管辖,至到今日。近年经考证,在界牌村二、四组沙泥坪山顶周围,又发现有面积180000平方米的新石器时代聚落遗址,属于山地文化类型。以此推测,目前的界牌村已有可考历史5000多年,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有2000多年了。我们这次采风参观时,在许多庭院的房屋中、田园的山坡上,到处都可见那雕塑美观、工艺精细的古牌匾、古石雕、古石碑等文物。界牌村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村落。
古匾、古社火,点燃了乡村智慧的灵感;木偶、皮影、川剧锣鼓,伴随村中民风民俗的喜庆,镌刻出界牌村文化的盛典。我们一到界牌村就看见了村中组建的歌舞队,正跳着秧歌,是专为迎接区作协采风的客人们而进行的歌舞表演,从那纯朴而欢乐的舞姿中,就可窥视出界牌村那独特而厚重的乡村文化。后来,我们又在当地村民的带领下,穿行于菜花或梨花丛中,伴随乡土和春花的芳香,一路观赏着山村美景,一边听人讲解和诉说,便进入一家一院的古建筑民居之中参观。在界牌村多处民居中,那修德行仁、好施乐善的古“牌匾”,早已成为该村道德教化的标杆,也已凝聚成为村民堂屋中高悬的家风点赞。经介绍而得知,那些“牌匾”多由族群或府州县衙相赠或授予,上面的文字和内容,如“质朴好义,孝贤传家。”“俗尚勤俭,民情朴实。”“演兵习武、保家卫国”等,早已形成界牌村人的村序优俗和良好的家风。
界牌村古代雕塑群之一
据考证,目前在这200余人的乡村中,就有早期先民留下的8处私塾、 3处教场、 24处賨人岩墓和多处石洞、石棺葬群等文化遗迹。又据资料显示,界牌村40余个族群都经历过千百次战争和劫难的洗练,界牌村全村现有姓氏49个,人口1056人,与 1911年相比,人口增长了近五倍。现有村民中,以程、何、杨、王四姓为最多,历史也最早,其中程氏先祖程琼后蜀弃官隐居在此,迄今也已有1900年的历史了;其余45个姓氏均属明清以后的移民。历史上界牌村有功名仕宦近百人,其中程琼官至后蜀尚书,程桂芳曾任兵部侍郎,仅程氏一姓就有进士、举人数十人;据《何氏宗谱》及河源神主碑记载,清代何氏家族也有进士、举人、贡生9人,此外张、王、杨、李姓家族考取功名者,也不乏其人。在明清时期界牌村的读书人取得功名其数量已是空前绝后,进入了文化的鼎兴时代。 即使到了1949年,界牌村的乡村私塾仍有8所,取得功名者也有10余人。据2015年统计,自1949年以来界牌村已有大学生65人,研究生5人,博士生2人。可见后起之秀正随时运而名声鹊起,这也充分显示出界牌村古文化的厚实与深重。在界牌村那一个个古祠堂中,不但储藏了族群中几辈人的人文精神,艺术再现了先贤遗踪的品位,而且从祠堂中也可让人读出上下几千年的人脉发展,看到界牌村生命河流的源头与根本。站在村中古祠堂内,耳边仿佛还响彻有朗朗的读书声,那是8所古私塾的儒音萦回,与村中仕宦的神主石碑环顾,至今仍光耀着界牌村的后一辈村民。
界牌村因有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位置,历来就是藏龙卧虎之地。据专家介绍,如今在该村中还保留有清朝、民国时期的院落数十处,其中四合院8套、三合院21套,保存较好的有15套,并且都是木质青瓦房,穿木结构,雕梁画栋,讲究建筑风水与环境,木石雕刻精美,匾额雅致,工艺精湛,古朴典雅,是后人研究先民遗踪而不可多得的活文物,如何家大院、武学堂等。全村还遗存有36处古墓葬群、600余座古墓、2座寺庙、4处战场遗址、古驿道1处,这些不仅是界牌村的历史文献,而且也是巴州区露天的石刻艺术博物馆。今天不但仍然可以见到“青龙转案”、“虎踞龙盘”的历史遗痕,而且在秦巴古道沿途,至今都保存有众多的人文景观, 如“九龙捧圣”的九龙庙,四十八总观的程村观、水旱观音庙、龙王庙、土地庙、神主碑、何氏无名碑等,其寺庙、道观与宗祠交相辉映,更展现出了界牌村的悠久历史和长期发展的轨迹。
界牌村中当年许世友将军的栓马树
经资料显示,自秦汉以来,界牌村就是秦巴要冲、秦蜀商道和米仓古道的主干道和古驿道,目前在其境内仍留下有大量的先民文化遗存。我们奔走在村子里,穿行于山林中,那明清、民国时代的古驿道、岩墓群、墓葬群、古佛龛、客栈遗址等到处可见,虽然那些古遗存都散布在山林岩石之中、杂草荆棘丛内,有些还被损坏,如人物雕塑已断头缺臂、石碑上的文字已残缺不全等,但它们伴随着人类社会进化的脚步,仍在向世人诉说与展示着界牌村的古代文明。随着历史的推进,许多古建筑、古墓群、古佛龛也逐渐化为断壁残垣沉淀在历史的红尘之中,但它们却不因时光的流逝而失去其光彩和意义,我们从那些墓雕、佛龛和石碑的文字与雕刻工艺中,仍能看出界牌村那丰厚的人文底蕴。
古柏虬枝的年轮,记录下天地悲壮与生命的神圣,千百年的古树更是界牌村朴素环境保护意识和善行的见证,那大量的古树遗存早已成为界牌村生态文化的历史注脚。相传界牌古道植树开始于三国时期,虽屡经战火或生态的破坏,但在穿行于村中的秦巴古道两旁,从来都植有大量的树木。据《何氏宗谱》记载,从明清时期,何氏家族就开始在古道两旁植树。村民除在道路、祠堂、住宅、寺庙大片的植树外,尤其注重在墓地植树,如在太阳湾、柏林湾、三根柏树、黄粱树等地就种植有大量的树木。虽历经数百年,但村中人工栽植的古柏树目前还保存有285株,大者直径近米,小则也在一尺以上。这不但展示出界牌村不同家族的人文情怀,也净化美化了村中的空气和环境。
界牌村的人文历史,无论器物的创造,还是精神生活,从人文情怀、艺术审美、宗教信仰、自然生态等不同的层面,都沉淀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其文化遗风深邃而淳朴,厚重而清馨,高古而圆融,古道链接秦汉三国,纵横上下五千多年,商旅政要川流不息,都成就了界牌村“秦巴古道”知名的乡村名片,界牌村真可谓是秦巴古道“第一村”,2015年秋申报的“四川省古村落保护”项目也已获批准,界牌村现已是名副其实的“省级历史名村”了。
巴州区界牌村红军烈士陵园
在界牌村不仅有丰富多彩的古文化、巴人文化,而且还有其独特厚重的红军文化。特别是杀牛坪红军文化,不但是川陕苏区之光,其中那“杀牛坪两次阻击战”红军大获全胜,更是红四方面军战史的亮点,也是界牌村乡亲历来的骄傲和荣耀。在参观完古建筑群后,我们又来到正在修建的“界牌村红军烈士陵园”内参观。当我观看到此陵园是如此的雄伟和气派,规模是如此的宏大与壮观,我一时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村所修建的“红军烈士陵园”。但事实的确是由界牌村村委会兴建的。这也充分展现出界牌村人与红军的深厚情谊和该村红军文化的博大与精深。
青山埋忠骨,碧血润汗青。进入陵园内,因陈列馆室正在修建,我们穿过陈列室前的中堂院坝,登上几十步台阶,走过一条走廊,便来到红军烈士陵园后面的无名烈士墓区。该墓区由一个大型的圆形无名烈士墓与纪念碑和100多个小型呈长方形的无名烈士墓组成,石碑和所有的小墓都是用黑色的大理石做成,在墓的上面都刻有无名烈士字样和红色的五角星,所有烈士墓依山就势,成排成列,分多个区域安放。整个墓区占地面积好几十亩,气势雄伟而壮观。墓区内安葬的烈士都是原来巴中境内散葬各地的无名红军烈士和曾参加过当年“杀牛坪红军阻击战”而牺牲的烈士遗骸迁移而来。
界牌村红军遗址:红30军政治部住址
远眺陵园景色,松柏林立,群山环抱,置身此间,背倚巍巍群山,耳听阵阵松涛,对红军先烈的敬仰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再经人介绍和解说,当年红军战士浴血奋战、不胜不休的场景跃然心中,令人震撼,杀牛坪战役那浓烈的硝烟战火,仿佛又出现在我的眼前——界牌村杀牛坪地势险要,是巴中到通江城的必经之道,当年川陕省委、红四方面军总部驻地就设在通江县城中。这里离通江县城仅50华里,又与通江得胜山遥相呼应,周围山峦重叠,群峰耸立,森林密布、荆棘从生,构成了通江西南的重要屏障,也是阻击敌人的好地方。当年红四方面军12师一部退出巴中后,经清江渡转移到杀牛坪。红12师36团总结推广前段作战经验,将继续以少数兵力,依托这险要阵地,构地堡扎木城,用“滚木擂石”集中火力和采用灵活的战术,来顽强阻击和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1933年4月20日,敌中央纵队第2师一部和右纵队第3师、第1路各一部共5个团的兵力,分两路进攻杀牛坪,红12师36团和11师33团一部两个连在当地地方武装力量的配合下,英勇阻击了敌人,在四天的杀牛坪阻击战中,红军击退了敌人5个团的轮番攻击,共毙伤敌人1500余人,俘敌300多人,缴获各种枪支1000余支。杀牛坪阻击战是红四方面军反“三路围攻”战役中的重要战斗,它不仅牵制歼灭了大量有生之敌,为其后红四方面军主力部队集结通江空山坝、余家湾、柳林坝地区,彻底粉碎田颂尧的“三路围攻”赢得了时间;而且它也创造了一个以少胜多的光辉战例,其战果辉煌,意义重大,在红军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古建筑群落青瓦屋面和牌匾,艺术凝固成秦巴古道上驿站的方圆;数十座古院落和红军遗址,述说着风雨漫长的乡村情结和烽火硝烟。古树与明堂心语,文章与仕宦共鸣,墓群佛龛多奇妙,田园春花更灿烂。行走在界牌村寨的古遗址上,耳畔仿佛还响彻着远古的号角,让人多少还能嗅出几分硝烟的气息。这些都一齐在向人们展现和诉说:界牌村不愧是秦巴古道上一颗耀眼的明珠,而值得研究、值得开发!
作者简介:李利民,笔名:木禾,1958年3月生,现是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国画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巴中市散文学会理事,巴中市巴州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巴中市恩阳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已有1900多篇(幅)文艺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文化》、《中国书画报》、《青年诗人》、《首都文学》、《西南商报》、《四川日报》等200多种全国各级报刊,文艺作品30多次在文学书画大赛中获奖;出版有个人文学作品集5部,美术专集18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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