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叠翠,白墙黛瓦,潺潺溪水,石板小路。
提及古村落、古民居,淳安人大抵都会想到芹川村。这里是淳安保留最完整的古村落之一:独特的村落布局、皖南风格的建筑群落、完善实用的“村落”水系、怡目激思的家藏文物、敦睦崇文的家风传统……
这个古村落,如同穿越时空维度的倾诉者存在着,记载着历史,传承着文化,这大概就是芹川的魅力所在。
在大路口看到“芹川古村”的牌坊直到进入村里,其实还有一长段村道。
走过一片开阔的田地,潺潺水声传来,大概就知道村子近了,然后就如同《桃花源记》里说的那般“豁然开朗”——
村口古樟参天,两棵树根“喜结连理”,山势呈狮象对峙,村庄翠峦环抱,别有洞天。
最吸引人的,自然是穿村而过的芹川溪,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一条条石斑鱼追逐嬉闹,麻鸭白鹅浮上钻下煞是成趣。
一路走去,一座座石拱桥、水泥桥、木板桥、独木桥跨溪而架;一幢幢保存完整具有徽式建筑风格的古民居沿溪而筑,“小桥、流水、人家”的桃源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如此幽静的桃源之地,究竟是谁发现并迁居至此的?
在芹川,王是大姓。清康熙五年《江左郡王氏宗谱》清楚地记载着,芹川村始祖王瑛,宋末元初时由儒高搬至月山底,儿子王万宁成人后,从月山底迁居到芹川村。
王万宁见此地“四山环抱二水,芹水川流不息”,故取村名为“芹川”。从此王氏一族在芹川生了根。
直贯南北的芹川溪,将村落一分为二,它像一位慈祥的老祖母,哺育着芹川的世世代代。芹川至今保留下来的260余幢传统建筑,从明代到民国,大多沿着芹川溪两岸而建,较早的是明代的,较多的是清代到民国的。它们吸收着流淌不息的芹川溪带来的精气神,走过了一代又一代。
后来,王家人建起了王氏宗祠“光裕堂”。这幢始建于明代的“光裕堂”,几经修复,保留至今,成了芹川古建筑的一处精华所在。
古建筑,其实就是古村落的活化石。
沿着芹川溪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这些保留下来的古建筑带来的历史和文化气息。
步行至“树德堂”,探头往里看,屋里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字画,一看就是文人之家,让人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听听房子里的老故事。
芹川的老民居大多为两层,皖南徽式建筑风格,“树德堂”也不例外,有马头墙和石库门。石门上方,建有装饰门楼,门楼砖雕精细讲究,翼角翘起。下方贴着春联,这里的每家每户都有个习惯,最顶上的横批,一般都用“春”字来替代。
进了门首先是天井,长方形,不算大,一两个平方米,大把的光线射进来,把整间屋子都照个透亮。
房屋是两进三开间的,侧边还有一处厢房。敞开式客厅的板壁上方悬挂着堂匾“树德堂”,看着颇有年头。81岁的王振涵说,取堂名,在芹川是一种文化传统。屋子是他的太公所造,他们家世代为医,太公取名“树德堂”,是希望把祖祖辈辈的优良品德传下去,耳濡目染中,他的儿子、孙子也都勤习书画,屋内的作品大多皆是他二人所作。
到了二进,板壁悬挂的则是“易安居”,这个堂名,又似乎带着一种寄望。天井里保留至今的百年水缸和二楼跑马楼堆积的各种箩筐、农具,都暗暗透露着一种安宁富足生活的气息。
在芹川村里随处走一走,都会发现芹川人聪慧和开放的心态。就好比王文典的故居内,有着美人靠和装饰着洋玻璃的水榭楼台,养着大鲤鱼的戏水池,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些水池用的都是芹川溪的活水,这在芹川比比皆是。芹川人利用水势引水入室,依着这条溪流,繁衍生息。
很多人都说,登上芹川村的象山,俯瞰整个村庄,会发现整个村庄像个“王”字,与芹川居民的王姓不谋而合,加上村头天门成“主”字,暗合“王家入主”之意。
细数从明代到民国时期,芹川王氏家族中的历史文化名人不在少数:明代,有曾任广东廉州知府的王宗才,官至广西提刑的王宗鲁;近代,有曾聘任为东北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浙江通志馆编辑、殁后葬于西子湖畔,并由国学大师马一浮先生撰写墓碑的王伯尹;有潘天寿的得意门生、旅居美国旧金山任国画教授的王昌杰;有任中华全国商会联合会副会长的王文典……
50多岁的王伯冕,把芹川出的文人特别多归结为当地人重视教育,要知道,村里早年就有三四家私塾呢。王伯冕家,他爷爷毛笔字写得特别好,他父亲读大量古籍自学中医,到了他这辈和下一辈,对读书同样重视,现在他家门口挂着“耕读农家”的牌匾,王伯冕说“也算是四代书香了”。
至今,芹川还保留着不少老传统。以前家家户户都自己写春联,即使现在,到村子里转一圈,春联几乎都是手写的,虽然不一定再由每家每户自己写了,但村里书法好的人回乡后,都会免费写春联,再分发到村里,这个传统一直保持着。
芹川因有着完整的村落形态、众多的古建筑和仍保留完整的当地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而荣获中国历史文化村镇。这个蕴含历史的古村落,如今正被越来越多的世人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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