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霁翔:
它将变成城市的文化体系、具有历史感的城市公园绿地
高蒙河:
它应该是未来成都的一个城市记忆的中心点
张谨:
它一定会是一个共享的开放性的公园
昨日,结束了《万里走单骑》节目录制的中国文物学会会长、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单霁翔,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教授高蒙河,北京清华同衡规划研究设计院遗产五所所长张谨等,来到成都东华门遗址,并举行了项目研讨会。
东华门遗址在保护展示方面应该注意哪些问题?遗址公园的建设为文旅发展、文化传播带来了哪些机遇?会后,三位专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城市中心地区的考古遗址有很多保护方式,针对东华门遗址,在保护展示方面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单霁翔:对于成都而言,在城市建设中涉及到文化遗存,特别是古代的文化遗存,这些遗存对于城市发展、城市的项目建设,应该是有利的事情。今天的人们认为,发现了考古遗址会使该地区更有历史感,更有文化发展的机遇。
在成都其实发现了很多历史遗址,比如现在已经建设成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金沙遗址等。如今,在城市中的遗址公园都变成了城市的文化体系、具有历史感的城市公园绿地。既然是公园,人们就可以走进去感受它,所以今天这些考古遗址应该变成城市发展的积极力量,应该能够变成惠及人们现代生活的重要存在。
高蒙河:东华门遗址,是非常好的考古遗址,也是一个展示成都历史文化的地标性遗址。参观了东华门遗址以后特别有感受,我用“三有”来形容:它有古、有今、有未来。我想它应该是未来成都的一个城市记忆的中心点。
另外,我们对未来的东华门遗址的保护和利用也寄予非常大的希望。希望通过大家一起努力,借助社会各方面的力量,能够把东华门遗址打造成成都新的城市地标。考古文化、体育文化、成都文化、蜀文化……我们让属于成都的这些文化内核在这里整合,进行再次创造,力求在这里做到原创、独创、首创,让它真正地“活”起来,真正地在中国、在世界上推广东华门考古遗址保护的新案例,对此我们充满信心。
记者:东华门遗址在文旅发展、文化传播方面希望有提升的话,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单霁翔:我觉得首先是它的价值,这个地方是我们一直持续的城市中心地区,所以该遗址格外珍贵;另外它是我们漫长的“蜀道”项目,是申报世界遗产的项目,将来它可能进入世界遗产名录。在这期间,我们就需要提升它、突出它的价值意义。
经过考古发掘,今天的科学揭示了它一层层叠加起来的历史时期,通过大量的研究工作以及考古报告,我们将考古遗址揭示出来。下一步很重要的就是要把遗址保护好,并在这个基础上使它能够融入到人们的现实生活。通过展示、介绍、参与,最终让它融入到我们的生活,叫更多的市民了解这种遗产的意义,并充分理解它。我认为这样才是更好的保护。
当然,东华门遗址位于成都体育中心,也是成都精神的场地(上世纪90年代,四川全兴队掀起的“黄色旋风”。一时间“雄起”声响彻大江南北,成为了四川队标志性口号),所以,我们现在不仅要保护远古的、近代的,也要保护20世纪的,因为历史是不能断裂的。今天的成都把体育场重新修复起来,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举措,也能给市民、给体育爱好者带来很好的场所。
张谨:现在有很多的概念或者想法,包括定位、名称还在讨论当中,这确实可以集思广益。但是在这里,我们除了对遗址本身的客观展示外,最好也能够把成都人的精神、城市的性格、城市的精气神、城市的格调等展现出来。
它一定会是一个共享的、开放性的公园,然后大家可以通过日常的生活体验,就能感受到历史文化遗产、触碰到历史的脉搏,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感受。这其中又能有景观式的花园,又能有室内数字化的展现,这种体验还是非常丰富多元的。
记者:现阶段应该如何建设考古遗址公园呢?
单霁翔:对于考古遗址公园这个概念,最初于上世纪90年代提出,第一代的考古遗址公园就是把它“保”起来。随着考古遗址公园开始得到法律上的保护,包括殷墟遗址、大明宫遗址、隋唐洛阳城遗址、良渚遗址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便喊出了让考古遗址公园“美”起来的口号,要叫考古遗址像公园般的美丽。在今天,我们要让文化遗产“活”起来,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包括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那么这些考古遗址就需要在保护好的前提下,融入到人们现代生活中。
如何“活”起来,我认为这就是第三代考古遗址公园的任务。从“保”起来,到“美”起来,现在要“活”起来,就是在妥善保护遗址的前提下,让悠久的历史文化内涵信息融入到今天人民现实生活中。包括青少年的教育,当人们走进遗址公园,我希望可以通过数字技术的应用,通过参与性的活动,使它能够真的“活”起来。
高蒙河:无论是历史、考古的遗址公园,都构成了成都文化公园的特色,但是文化公园过去一直是以“看”“休闲”为主,但是我想如果城市文化公园能进一步“活”起来,让市民能在这里互动、体验,并得到新时代文旅融合发展意义上的更好措施、理念,我想,这样就不单是成都市民所享受的文化公园,还会是吸引全国各地游客的文化公园。在文化公园创新上,形成成都的独特影响。
本报记者 段祯
成都文旅集团供图
实证 城市“历史中心”
成都自公元前316年张仪筑城以来,2300多年“城址不改、城名不变、中心未移”的城市发展特征绝无仅有,而这样的说法,因为有东华门遗址这一最有力证明,是成都城市发展史从文献走向考古的重要实证,是城市发展格局关系的再明确、再标记和互相印证的实证。
发现 罕见历代文化遗存
东华门遗址发掘面积约50000平方米,分体育场内外两个部分,包含场馆地下遗址22000平方米,外场东华门遗址27300平方米,共发现了自秦汉三国、隋唐五代至宋元明清2000余年的历代文化遗存,其中重要的遗迹包括国内首见的五代宫廷御道、隋唐至两宋生态人文胜境摩诃池、明代规模最大藩王府邸园囿区和国内罕见的“水上宫殿”,以及南方地区少见的唐宋园林庭院、拼花路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