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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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忠王府就在拙政园的隔壁,让我颇有些惊讶。因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建筑。一个文人的桃花源,一个武将的王府,就像是两种极端,一对矛盾。但事实上,这对矛盾的确在苏州成为了矛盾的统一体。太平天国期间,忠王李秀成攻打下苏州,将拙政园及附近的几处宅院划为自己的府地,营建起了这忠王府。当时的拙政园其实只是忠王府的后花园。从这个角度说,我只是先欣赏了忠王府的后花园,才来欣赏它的前堂正殿。而我在这里所受到的震憾甚至要比拙政园还多。
带着拙政园的拥挤感受进入忠王府,觉得整个视野和空间一下子都开阔了。是的,这是王府,不是只供少数人玩赏的审美之地,而是受众人膜拜的权力空间。这个空间当然要比园林建筑高大宽阔,更加正式,容纳人数也更多。因为独自一人的空间是无法彰显权力的,只有容纳下其他人,容纳下空间上的不平等,才能够容纳下权力上的不平等。于是我看到了宽阔的庭院,看到了高大规整威武雄壮的正殿。甚至王府的后院也是宽大的。如果不是在拙政园的隔壁,我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江南建筑。权力空间的地域色彩往往最淡。虽然对太平天国的历史不是太熟,但在我的印象里,太平天国的权力划分仍然是非常严格,而且等级鲜明的。正是这样的权力造就了忠王府的奢华。我在进入正殿及诸多殿堂内部的时候,不禁被它的华美所震摄:那些木雕、彩绘简直精美绝伦。
但在这样的感叹之余,一些对历史的反思也逐渐涌现。太平天国的首领之前都是普通的农民,在获得权力之后,就开始变得贪婪,也追求享受了。这正是太平天国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联系起他们之前的身世,这样的华美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奢华了。而有这个想法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李鸿章在攻占苏州之后,都被忠王府的奢华所震惊。而那时,忠王府的修建仍然还没有完成。其实,在太平天国诸将领中,我对李秀成还是有颇多好感的。他有相当强的军事才能和政治远见。他曾建议洪秀全放弃南京北上,就是一个颇具开创性和建设性的谋略。但已被奢华和享受泡软了骨头的洪秀全怎会轻易放弃南京的安乐窝?他最后的死很大程度上就是死在自己手里。由此,说起李秀成,我总会觉得有些惋惜之感。但到达忠王府之后,我也才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当太平天国整个统治阶层开始贪图享受之时,李秀成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而李秀成尚且如此,那些毫无远见、热衷于争权力夺利的王呢?他们的王府又是什么样子?更不用说身为王中之王洪秀全的天王府了。
因了这样一些思考,我对忠王府华美的欣赏,与对拙政园的欣赏不同,更多的是对历史兴衰的感叹。但我走到忠王府的后院,面对那同样优美的花园,池塘,我还是忍不住忘却了历史。也许因为忠王府游人较拙政园少,我能在这宽阔的庭院里,静静欣赏着清澈池水里的锦鲤。这一刻,水一般的柔情重又注入到我的内心之中。后来,我回忆起忠王府的时候,一直难以忘记的就有忠王府后院锦鲤游动的画面。也许真得有些东西是可以超越历史和利害的。也许当年的李秀成也那样观赏过它们。
张艳庭,男,1983年生。同济大学创意写作硕士研究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协理事。出版有长篇小说《摇滚乌托邦》,长篇小说《我是文艺青年》,散文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诗集《你好,生活》。曾任《河朔名邦》等书副主编,现任《焦作文学》副主编。
作品发表在《山东文学》、《厦门文学》、《青年作家》、《青春》、《诗林》、《延河》、《鹿鸣》、《牡丹》、《东京文学》、《奔流》、《岁月》、《躬耕》、《花火》、《丝绸之路》、《意文》、《电影画报》、《非音乐》、《诗歌月刊》、《中国诗歌》、《大河诗刊》、《休闲品读》、《向度》、《中国纪检监察》、《中国审计报》、《工人日报》、《大河报》、《河南工人报》、《甘肃日报》、《云南日报》《大河报》、《云南日报》、《中国国门时报》、《教师报》等百余家报刊。
曾获河南省第七、八届五四文艺奖,《诗林》年度诗歌创作奖,河南省第十一届群星奖、焦作市第五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诗意河洛——百名作家写洛阳”全国文学大奖赛散文奖等奖项。